今天和高中同学们一起去参加了谭冠云同学的遗体告别,心里感触良多,本来前几天就想为这次的事写篇东西的,可是实在太忙,拖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虽然今晚也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干,我都要把它们都放在一边......心里放了太多东西了。
高中的两年里其实跟他交情并不深,但实在很羡慕和钦佩他的才华,写出来的文章是那么的华美而又不做作。于是班里有好几个人开始称他为“师父”,都渐渐开始成为德高望重的存在了。我记得他坐得离我不远,时常看到他趴在桌子上沉思,或者说发呆。课余时间也跟他聊过,觉得他很愤世嫉俗,感觉挺消沉的。他起的笔名“萧十一狼”的来源,古龙笔下的萧十一郎,本身就是一个极具悲剧色彩的一个角色。每次聚会说的话不是很多,但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笑脸。在那群吹水佬不停地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他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着他们笑。我以为,哦,他上了大学后变开朗啦。结果,却在三年后,在即将再次聚会的时刻听到了他了却了自己生命的这个噩耗。
我错了,笑容不代表快乐的。我记得当我跌到了华农后,第一次聚会我不想去躲在家里了,没脸见老师,也怕见到那些考到了自己理想大学的同学心里难受。第二次终于鼓起勇气去了,可是听到他们谈论着大学城,谈论着自己学校的课程、住宿,谈论着在中大遇到好多执信校友,我很辛苦才插上一两句话,觉得离他们好遥远,为什么命运这样对待我呢,他们都那么快乐,为什么我得不到快乐?那时在聚会中的我,大概也是笑着的吧。
直到他的事发生以后,我才稍微理解到他不快乐的原因。他一直对以分数为重的应试教育深恶痛绝,想自由地学自己想学的东西,可是好不容易升到大学,想了解多点网络的知识,却发现学校教的尽是过时的,理论的东西。然而他性格太强了,甚至都不愿意敷衍一下这病态的教育制度,所以对他觉得特别厌恶的学科一点都不去学,导致多门重修。在受到退学的威胁后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他明白的,他自己也说“大学成绩也就一纸空文”,学习成绩不代表什么的。可最终还是考试和分数加剧了他的厌世。有朋友说,他在博客里写得好矛盾,既然知道成绩不代表能力,为什么还是发生这样的事呢。我觉得不矛盾。正如他最后所说,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特别是招聘公司的心目中,真的把人按文凭分成了三六九等。大家都说是“有能者居之”,可是事实是,仍然有很多公司对中大华工的学生青睐有加,对其他学校的就少有问津,甚至连笔试机会都不给,很多公司仍然以学校和成绩推断学生的能力。教育制度背后这样病态的社会观念才是导致这件事情发生的真正原因。
在仪式上,听到这首水之证,我的眼泪马上决堤般地流下来了。治愈系的女神,拉克丝的歌声。那时的第一感觉,这首歌简直就像是特意为他而唱的。
我明白了,他的内心一直都如此痛苦,从高中到大学都是,所以才会如此喜欢拉克丝,才会如此地喜欢这首歌,喜欢这简直像能治愈一切悲伤的旋律和歌声。虽然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此时此刻,在飘摇的歌声中,在屋顶透下来的光线中,我仿佛感受到他的灵魂,像是得到了安慰似的终于解脱了痛苦得以升天。虽然我同意他的离去很自私,留下那么疼爱他的父母亲戚,辜负了那么关心他的同学朋友网友,也许如一位网友所说,自杀的人去不了天国,但是我相信,他会到达那个没有痛苦的彼岸,可以在像拉克丝希望的幸福国度里生活吧。
附歌词:
日文:
水の中に夜が揺れてる
哀しいほど静かに伫む
绿成す岸辺
美しい夜明けを
ただ待っていられたら
绮丽な心で
暗い海と空の向こうに
争いの无い场所があるのと
教えてくれたのは谁
谁もがたどり着けない
それとも谁かの心の中に
水の流れを镇めて
くれる大地を润すしらべ
いまはどこにも无くても
きっと自分で手に入れるの
いつも、いつか、きっと
水の证をこの手に
全ての炎を饮み入んで尚
広く优しく流れる
その静けさにたどり着くの
いつも、いつか、きっと
贵方の手を取り……
翻译:
夜色在水波中摇动
波澜不惊的寂静令人神伤
绿树成荫的岸边
绚美的黎明
只要耐心等待
用纯洁的心灵
灰暗的海空的对岸
有处没有争斗的沃土
是谁向我诉说
无人能够抵达那里
或是存在于谁的心中
为滋润那平息水流涌动的大地所作之曲
即使现在已不在人间
也一定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获得
无论何时 总有一天 一定……
握着水之证
忍受这一切艰难困苦
宽广地,温柔地流淌着
到达那寂静的对岸
无论何时 总有一天 一定
牵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