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今夜请允许我放荡(1)
我发现女人学坏,不是在诱惑下,而是在绝望与空虚里开始。当日子变得像伤口一样明明白白的让你痛时,很容易把身边随手可得的男人当成救命绳。“南宁,今夜请允许我放荡。”,我在键盘上敲下这几行字后,峰就从背后抱住我。他弓起身子,吻从肩膀上一直落到乳房上。这样吻着乳房的感觉是奇妙的,我的脸贴着他的脖子,可以咬他的耳朵,有种耳鬓厮磨的温存之感。他的双手从下往上拎起乳房,我知道我的乳房已失去了弹性,可是他完全可以在脂肪堆积的部份轻揉,这样就像提着两代豆浆。呵呵呵,这个时候我居然会想起豆浆,想起豆浆,我没法不想起乳白的精液,胃粘膜又开始操蛋了,想吐。觉得他的口水也是腥臭的,一把推开他。
“行了,别闹了,我还想写点什么。”
“写什么,我代表所有南宁男人,允许你放荡。
“放荡也分两种的,一种是行为的放荡,一种是精神的放荡。精神上的放荡得经过自已这一关。”
他借着蛮力将我放倒在床上,“不如先行为放荡一把吧,天这么晚了,待会儿,我就困了。这么久不见我,你不想吗?是不是又找了别的男人?”
“胡说什么啊你。”我面对着他,轻轻吻了吻他的脸。女人也得安抚安抚男人的心,他毕竟一直毫无所求的在满足着我,没功劳也有苦劳。
关上灯,屋子里黑下来,可是窗外的月光洒进来,雪白一片。风一吹,月光就像白窗纱在飘动。
我感觉到他的进入十分干涩,闭上眼睛,将如水的月光与几颗零散的星星挡在眼皮之外,才慢慢湿润起来。
我开始所谓的“叫床”,据说男人都喜欢这个,不就是哼哼呀呀吗?可是我越哼哼越觉得清醒,哼哼了一半,突然想到这部小说该怎么构思,主人翁的性格定位在什么类型。于是哼哼得特别有规律,“嗯,啊,嗯,啊。”就像在给他的动作喊口令。
“你搞什么鬼?有你这样叫的吗?”他扑嗤一笑,有点软了,软了就会溜出来,溜出来不就是把关在笼子里的鸟放飞了吗?
“对不起啊!刚想点事,噢,你带套了没有?”
“带了,知道你嫌精子脏。没带早射了,还用磨这么久吗?”
“嗯,辛苦了,那快点吧。”
这一次他真是好卖力才爬上高潮。
他如释重负,倒在枕头上便睡着了。我毫无睡意,看看了睡熟的他。有点怨恨他这么快入睡,虽然我不爱他,可他也应该一直紧张着我,怎么能在我睡之前睡着呢。
这样想着,真想动手去揪揪他的鼻子,可是看到他睡着了,眉头还皱着,就不忍心了。
我记得解放初期电影中有一句很经典的台词,“都是苦命的孩子。”我们都是离过婚的人,都是苦命的孩子。
键盘的敲击声在小区的夜色中嘀嘀哒哒,我很喜欢这样的时候,月色好,周遭一片宁静,南宁只有在这个时候才真正属于我。
“燕子,燕子。”
“唔。”我的睡意还很浓,睁不开眼,也不愿被打挠。怎么会有人叫我呢,不应该有人叫我的,在我的小屋里,从头天白天,睡到第二天晚上,也不会有人管我。因为在南宁,我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我几个认识我的人。这样一考虑,才发现自已是在峰的家里。她母亲送孩子去上学了,我必须赶在老人家回来之前离开这间房子,不然撞见就难看了。
我们是在偷情,我得遵守游戏规则,何况这个规则是我自已定的。我承受不了老人家鄙视的目光。
两人都离异了,好好谈恋爱人家又怎么鄙视你?问题不是这样。我们第一次见面便上床了,
第二次见面也是为了上床。
我跳出来,做了几个弹跳,推开窗,在窗前做了个深呼吸。
“峰,我喜欢这个地方,多安静啊!要是在别的路段,真是炒死人了。”
“喜欢就常来呗。”他在叠被子。
“可以常来吗?嘻嘻嘻。”我走到峰身边,环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上,用胯部磨他的敏感区。
“别弄了,快去洗脸吧,我得上班,要不然它又不肯服贴了。”
“嗯,我要嘛!”
“只有十分钟时间,你洗漱完,我送你到公车站,然后我去上班。”
我坐在峰的摩托车后,眯着眼看南宁的天空。原来晴朗的清晨,南宁也会有像湖北一样的朝霞,蓝的背景蓝得海,桔红的云彩红得像火,镶嵌在一起就像一块绚丽的锦,铺满了半边天。
车走在白沙大道上,得从高大的木棉树下穿过,一路红彤彤的云,伸向地平线。
“峰,现在是春天吗?”
“当然是,你没看见木棉花开了吗?”
“是春天为什么还这么冷?”
“冷就抱紧一点。”
我没有抱紧他,反而伸开双臂,闭上眼睛,想像鸟儿一样飞翔在朝阳与木棉花间,风呼呼的在我耳边吹过,我闭上眼睛想像着云团的包裹,与鸟儿的轻盈,让肺里装满南宁清晨最新鲜的空气。
“喂,喂,你玩什么特技啊?等下交警看到,要罚款的味。”(听他那口纯正的南宁普通话我就想笑,每说一句话要在语末加个“味”的后缀音,就像打电话时人们常问的第一句话,“喂”的读法一样。如,“吃饭了味;走了味;洗澡了味”。)
峰一边笑,一边大声的制止我。
我不听他的,这种飞的感觉多好!摩托车开到了上坡的路段,车速加快了,我看着眼前的红云连成一片,好像我已踏在红云之上,冉冉升空。一朵木棉像玛瑙一样在我身边的树枝上跌下来,我似乎听到了砸在地上那清脆的声音。
车到了5路公交车站,峰急急地下了车。
我站着,将脖子扬起来,他便帮我解开头盔的扣子。我仰着头,刚好可以看到他低下来那张专注而微笑着的脸,很喜欢他这样细心,像照顾小女儿一样轻柔的动作。
“燕子。”
“嗯。”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呢?”
是啊,快三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难道是想扮成孩子的样子,换取男人的疼爱?可峰也不算很疼爱我,起码在床上,他从不跟我客气。
我没有回答他,跳上驶过来的公交车,向他挥了挥手。
我今天又起得太早了吧?车上只有三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前面摇摇晃晃的空位置,一会儿又坐满了人,再过一会儿,又空了,就像在变戏法。我的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南宁,今夜请允许我放荡(2)
《三》
回到秀灵路的出租房里,打开楼下的铁栅栏门,再打开院子里的大铁门,然后顺着黑忽忽的走廊摸索到楼梯口,轻抬脚,慢起步的走到我的房间门口。闭着眼睛在一大串钥匙中间摸到防盗门的钥匙,打开防盗门后的木门,才能正式进入我的房间。南方就是这样,都装出候门深锁的样子。千家万户一律装高档的防盗门。没有万贯家财也封闭得死死的,看样子像是防贼,可我感觉就像祖先是做贼的一样。不然谁有心把家藏得那么严密呢?弄得回家不像回家,像私入民宅。
才一晚上功夫,房间里就有一股受潮的霉味儿。初春是回潮天,太阳越大,家里的水份与湿气就越多。墙壁上和地板上都泌出了水珠子,现在灰尘泡软了,就适合做清洁,轻轻一抹就掉了,楼上的老板娘估计正忙乎着,弄得砰嘣直响,这个家这么大,够她拾缀的,如果我有这么大的家业,估计也有这么勤劳,贫穷才是懒惰的根源。管它呢,好困,再睡一会儿。
反手锁上门,又开了窗。一点可怜的阳光从小巷折射到对面楼的墙壁上。因为角度不够,阳光怎么也进不了我的屋子。
守候着这束阳光,慢慢保留着粗重的呼吸,停止了脑子里那沉重的运转。
大概已经睡饱了,手机正好把我吵醒。睁开眼一看,阳光不见了。屋子里暗得像晚上,打开灯。找到手机,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燕。”
“嗯。”
“找到工作没有?那里怎么样啊?”
“挺好的,找工作很容易,我要找个工资高点的,所以还没定下来,定下来我给家里打电话。”
“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
“妈,我知道了,电话费不多了,就这样啊。”
不是我妈提醒,我还真把找工作的事给忘记了。口袋里还有一百多块钱,能用几天呢?
肚子有点饿,厨房有方便面,泡碗面吃,再去人才市场吧。
我背着大书包,胡乱将头发用发带绑成一团,还留出长长一截发尾贴在后脑勺上,这造型多像个江湖游侠。看看天,又看看街上的人,才发现好像已经到了下午了。
走到公交车牌下,原来我住的地方跟人才市场刚好在城市的两头。南宁公交车可不像武汉那么飚,坐公交车比走路还慢,司机这样小心谨慎,永远都没什么事故发生,可我讨厌这样温吞的行为,摇晃到琅西,估计也要一个多小时,去那儿说不定人家都下班了。
还是明天吧,我习惯把一切交给明天,打了个方便面味的饱嗝,步伐坚定的逃进了网吧。
我们应该感谢网络,当我躯壳无家可归,灵魂几乎魂飞魄散的时候,还有网吧能够收留我。上通宵网才收8块钱,比旅馆便宜多了,也比旅馆有意思。上一晚上网与睡一晚上觉,前者才是享受。尽管现在我已经租了房子,可觉得如果比睡觉,还是在网吧里趴在键盘上听QQ提示音入睡更快一些。
我四下看着,一人一个小格子,低头关注着眼前的显示屏,完全超然忘我,有点阴森恐怖了吧,这一个个如饥似渴趴在键盘上的人,多像养在瓶子里的标本。
网速有点慢,打开电脑还得花上几分钟。
[对不起,你的余额已不多,请到服务台充值。]
看到这个窗口,我知道我该省钱用了,其实上网也没什么,可是不上网就不行。站起来走到收银台,希望能翻出一张拾块的。没有拾块的,只有一张一百块的,和几张零票子,那么就是说,我身上的全部财产就是一百零几毛了。
“小姐,请问您充多少钱?充五十元可以免费赠送十小时。”
心够黑的,最后一百块,还想给我用去一半。
“不,就充拾块吧。”
“行,这是找您的钱,充值已完成了。”
其实一百块一张和九张拾块握在手上感觉就是不一样。一张很单薄,给人感觉那像是最后的餐票,可是九张感觉希望还有很多,还有时间挣扎、抢救。
拾元钱只能上十个小时。我得节省时间,所以两小时后就自觉下网了。
从网吧出来,对面就是菜市场。买点菜,打发了肚皮,再想想这漫长的夜跟谁过吧。
正吃着鸡旦面条,辉打电话进来了。
“燕,你找到工作没有?”
“找到怎么样?没找到怎么样?”
“我是关心你。”
“我说过了,不用你关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已吧?是不是想做爱了,憋不住了,想要我回去救火啊?!”
“为什么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这么生气?你是不是在那里不好啊?不好就回来啊!”
“去死吧你!”
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初夜都献给我了,可我就是烦他。这世上多庸男,他偏是庸中之庸。除了会煮一手上好的榨菜肉丝面,有几两蛮劲与我拼得几回合,简直一无是处。
我讨厌五百块钱一个月的工作都作得兴高采烈的男人,难道为了五百元的工资就应该付出青春吗?
峰也是。在国营企业待了十年了,简直不敢想像,月工资不够一千,节假日也忙个不停,给人小总管当当居然就把国家的奴役当成终身的事业。
我强烈鄙视这样的男人。
所以虽然在Y市领着月薪八百,可油水丰厚的董事小秘,我还是毅然辞职来到南宁。这是个淘金的城市吗?每次我站在邕江桥头,真想看透这个城市里爬行着的人类,是什么力量令他们如此安于现状。可这是不可能的,看所有的人都那么安逸知足,只有我在挣扎,在困惑。也许这真不是一个淘金的城市,只是生活的温床。
南宁,今夜请允许我放荡(3)
“峰,你中午有空吗?”
“燕子,什么事?”他的语气温柔得让我吃惊,我们很熟吗?只不过上了两次床而已,大概两次。
我有点意外的感动,通电话都显得跟我很亲热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并不是在玩弄我,虽然我们从床上下来了,他还能保持着床上的温度,在现代,男人已鲜有这种品质。
“我想去一下人才市场,你带我去好吗?”
“行,没问题,你说什么时候去,我就赶过去接你。”
相信吧,贫穷才能给人力量。今天的阳光也不错。我跳起来,打开电视机,跟着音乐摇晃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找了套能让我看起来像女人的套裙,化了浅妆,又在箱子里翻出以前找工作的简历,登记照,身份证,还有剩下的银子。
一切收拾停当了,我静静的坐着。
在清醒中保持静止的状态,是我常玩的一个杀死时间的游戏。就如佛法中的坐禅,可是我心中无佛,有的恐怕也是魔。
“他妈的,如果底资达不到一千,死也不做!”在学校工作了两年,出来又混了四年,再做小文员,我真不服气。怎么着也能做个办公室主任不是?相信南宁的机会多,而且凭我的姿色,和外来和尚这个资本,还怕人家不用我?!
想到正得意处,峰在下面喊我。
“燕子,快下来!”
他这样的男人,好得让人触目惊心。我住在单人房里,他从来不直接冲上来骚扰我,总是将摩托车泊在街边的榕树下,耐心的等我下楼。
峰,既然你如此仗义,等我找到好工作,一定好好犒劳你一晚。
都说南宁是个骑在摩托车上的城市,也是唯一一个有摩托车道的城市。南宁市的工薪族没有汽车的大多都有摩托车。
坐在摩托车后逛南宁市是比较惬意的。从民族大道的绿色通道里穿行,南国亚热带植物厚重的浓荫洒在我身上,就像披了一身绿色的纱缕。
再往前,高楼林立,花团锦簇。这就是号称“小香港”、“小浦东”的琅东吗?
“燕子,要是能在这儿买上一间房子,就满足了?”
“呵呵,这就是你的理想吗?”
“是啊,买房子是所有没有新房子人的理想。你好好努力吧,我们一个月那么点工资,做一辈子都不行啊!”
“算了吧,想那么远累。过得去就算了。”
“是啊,我也这样想,所以我那房子装修一下也能住,而且家里人不是很多。我都说叫你搬到我那儿住,省二百块房租了。”
我笑了笑,紧紧抱了他,将脸贴着他厚实的背。奇怪,南宁这么陌生,我的感觉却还是这么踏实。
这是我第几次进人才市场?少说也有十次了吧。老油条了,还怕啥。让峰在外面等我,我大踏步走进大厅,领了表格,办了人才卡。现场招聘会少说也有四五百人,那戴着近视镜的脑袋晃得我眼发花。
自认为是“人才”或“千里马”毕业生生们都盯着招聘简章看。我暗暗冷笑,“看招聘简章有屁用啊?还不如根据自已的自身条件,找个比较好说话的招聘官。”
工资招聘简章上一般都不会注明,真正能给高工资的公司不会用薪水来吸引人,更希望员工有奉献精神,注明高工资的公司,大多是空头支票,骗得了一时是一时。
[大众文化传播公司,招聘,记者,网站文字编辑]
这个倒合我味口。
那位招聘的先生戴着眼镜,正跟一个刚出校门的女同学聊着。
“发表过什么作品吗?”
“没有,可是我在大学时做过系报编辑。”
“在南宁有地方住吗?”
“暂时没有。”
“噢。”那位招聘官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女孩子赶忙补上一句。
“但是我自已能想办法解决。”
“好了,我得先看你的作品。最好你能将你的部份作品送到我们公司去,跟你的详细简历一起。”
“我的简历在这里了,我非常喜欢这份工作,希望您能给个机会。”
“行,行,行,我们会认真评审每一个面试者能力,机会对于大家都是公平的。下一位。”
“可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您看……”那位女生还坐在位置上,一副你不录我,我就不走的架式。
招聘的眼镜对准了我,“你是来面试的吗?”
我故意两边看了看,“是我吗?”
“是的。我是来面试的。”
这招聘官原来是想借我来打发那女同学。那女孩子终于失望的站起来,一脸的颓丧。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学了几年的本事,毕业出来却找不到工作。
“填一份表格吧。”
“我带了简历来。”
“再填一份吧,你那个不符合我们公司的规定,我们这个要更详细些。”
拿起圆珠笔,我看了看他的表格跟我的表格,就发现他在扯淡,除了格子比我大,内容都一样。
我的钢笔字还行,圆珠笔就差了点。
他看了看,皱了皱眉头。
我心说:“不用我,没关系,别跟我打马虎。”
“把日期填上。”
我拿过来一看,真的日期漏了,可这有什么关系呢?
“喂,今天几号啊?”
他诧异的看着我,“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呵呵一笑。抬头看,招聘简章上是2003年2月15日。
他接过简历,“这个电话是你的吧?”
“是的,24小时开机。”
“行,那谢谢你。”
他还算明白过弯来了。一个管招聘的大不了也就是公司一个人力资源部经理,大得过办公室主任吗?当然我还不是办公室主任,也不是他的办公室主任。
南宁,今夜请允许我放荡(4)
我就下楼了。峰忙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戴上头盔坐上车,满有把握地说:“行了,送我回去等消息吧。”
他不放心,还将车支着,“感觉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啊,反正我是有实力的,怕什么?”我冲他暖昧地一笑。
“投了多少份简历?手上有的就全投了,机会多一点儿。”他没有心情跟我说笑,固执的将车停在那儿。
“是啊,全投了。”
其实我骗他。这个招聘会虽然有一百多个位置,可没有一个是适合我的。
名义上招秘书,其实秘书都有人选了,招的只是文员。虽然招的是文员,可支付的都是打字员的薪水。招聘启事写招业务经理的,实际全是招业务员,业务员的薪水,不如一个餐厅服务员。南宁的现状就这样了,服务员工资400—600元;业务员工资600—800元;业务主管1000-1200元;秘书800—1200。再往高处走,我的学历也不够。
我投了一个主管经理,和一个董事长秘书。
回来的路上,我不再乐观了。这段日子在人才网上已经投了不少简历了,所以一直懒得进现场招聘会。可是十天过去了,邮箱里连个自动回复也没有。
我想,等我房子租下来,钱也该用完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也得回头当个小小的业务员了。
“燕子,实在有什么困难你告诉我啊。”峰见不我说话,知道我心情沉重了。
“行了,我自已能搞定,瞎操什么心,你看这不是挺顺利的吗?三天后等消息。”我可不想把这压抑的心情传染给唯一一个认识的朋友。
“峰。”
“嗯,什么?”
“你对我真好。”我学着台湾片里的语气说。
他哈哈大笑,“你说什么?不是在逗我开心吧。”
我也觉得,逗他开心挺容易的。“峰,我们回家做爱吧?”
他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难道做爱很好笑吗?是不是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的向他求欢过,有些受宠若惊了?
做吧,做一次吧!累了什么都不想,对他好一点,爱他多一点,他有一颗如此善良的心,爱他也不会有错。
我们一起回了我的小房子。
我打开电视。那个节目里刚好有大兵,我喜欢这湖南小子,看他的节目,有一种想一边揍他,一边乐的冲动。我一边骂着大兵这臭小子,一边跟着电视里的观众呵呵傻笑。
峰突然说,:“燕子,你到底那个不那个?”
噢,我一下子忘了,说好了回来做爱的。
“你那个的话,我们就那个,你不那个,我得回去上班了,我请假出来的。”
他说这话时很不自在,那腼腆的样子,像个处男,一点都不像有个女儿的父亲。
“什么那个,这个的?”我像蛇一样缠到他身上,将他压倒在床上,手伸向他那里,故意逗着他。
“哈哈哈!”他又笑了。原来女人的放荡最容易让男人开怀大笑吗?我有些得意。又似乎心里暗暗生些恨意,轻轻咬住他的嘴,狠狠的吸着,将舌伸进他嘴里,搅动着。然后粗暴的解开他的上衣,扯开他的皮带。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强奸的感觉比较好,是吗?”我在他耳边轻轻问着。
“是的,亲爱的,你真是个魔鬼,我受不了你,一会冷,一会热。啊——”
我已经上去了,并且是疯狂的,粗暴的。床在摇晃,砰砰的响,那节奏让寡居的人听了想自杀。
最后的一刻,我问他,“有没有别的办法?不要射在里面。”
他说“有。”
说完就拔了出来,将那家伙握在手里抽蓄着。我躲进卫生间,不敢多看。
2003年2月19日。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我哪儿都不想去,睡着,等手机响,可是看到电话进来,似乎又恨某人挠了我的清静。
中午接到去桂春路复试的通知。
打电话来的小姐很懂礼貌。“请问您是叶海燕小姐吗?今天下午三点您有空来我们公司参加第二次面试吗?”
“噢,是的,谢谢您,谢谢您。请问贵公司地址?”
“桂春路85号。”
“谢谢,我一定到。”
我觉得自已在这个电话面前,有点过于卑躬屈膝了,完全没有初来南宁的信心与傲气。明明不知道是哪家公司,生怕人家怀疑一“稿”多投,硬是不敢问对方公司的名字。
从秀灵路坐公车到桂春路,足足花了一个半小时。找到那女孩子说的地址,轻轻敲开门。
看来一间简陋的四房二厅的门宅,客厅里挂着一个新做的匾,用强劲的书法写着:大众文化传播有限责任公司。
“原来如此。”
人才市场见过的那位身材苗条的面试官坐在几张桌子中摆的文件最多的一张前。
“叶小姐,您好!请坐,请坐。”
“行,不用客气了。”
“先熟悉一下我们公司的运作模式好吗?你是应聘做网站编辑吧?我们已经上网看过你的文集,感觉还不错。”
我拿着他递过来的一份《大公报》
“嗯?《大公报》?这不是香港的报纸吗?”我确实不知道文化界是怎么挣钱的,所以对他们的运作模式,有点兴趣。
也许沾上港澳台他们都觉得是实力,接下来才给我南宁市发行量最高的《南国早报》。
“你看这则广告,这是我们准备做的一个文化展。”
所谓的文化展,其实也就是土特产展,说白了就是文艺广告活动。一扯上广告,毕然有跟商家的业务合作,有业务合作就需要能说会道的业务员。我马上就猜到他们名义上招的是网站编辑,其实要的只是能拉广告的业务员。
我当时就决定,撤人!
可是大老远跑过来总得歇口气吧?于是端着他倒的茶,一边喝一边看着《大公报》与《南国早报》。
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原来又一个上钩的来了。
也是位女士,穿着牛仔衣,紧身裤,相貌一般,可眉头扬得挺高,打定要高调的样子。
“我上那个原来在南国早报干过的。应聘记者。”
“您坐!您坐!”
“不坐了,我顺便上来看看,你们老板呢?”她肩上挎着包,真不想坐的样子。
那位同志又递上《大公报》和《南国早报》。
“这些我不用看了,我做这一行做了七八年,我懂。你们这儿的记者用下乡组稿吗?”
刚才那个土特产的文化展,不下乡组稿,估计不行,我这边猜着,那位同志果然也尴尬地点了点头。
“要下乡啊?我以为不用下乡呢?这年头,谁还想下乡啊?我先走了,你们忙啊。”
然后就来个干脆的右转,踩着高跟鞋嘀哒嘀哒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