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珊
一个乐观的预言说，商业插画师将在未来的17个热门行业中排第五，与律师、明星、软件工程师、服装设计师等职业一样，成为高收入职业人群
王东晟是一名商业插画师。和他走进咖啡馆之前，路过“M－zone动感地带”的广告牌，走进万圣书园时，他抬头看了看店堂门楣上的蓝色标志物，在二层的醒客咖啡屋落座后，身着统一图案T恤衫的服务生在我们身边安静地穿梭——这些偶然之间进入视线的卡通图案，都出自王东晟或他的朋友之手。
前行者的故事
对于熟知中国插画圈的人来说，王东晟已经是一个站在峰尖上的人物。这位曾经孤独的前行者，用7年的时间构筑了做一名商业插画师所必备的人际网络，现在的他，已经可以用他手中的客户资源，为正在开疆拓土的中国插画师讨一个名分和温饱。
7年之前，王东晟是外企的一名高级美工。月薪近一万的收入，让他能够富足地过中产阶级的生活。“那时骨子里有很多反叛意识。但是外企老板不会容忍一个听摇滚乐、看艺术电影、习惯夜游的职员担当如此重要的工作。作为一家公司的美工，有很多重复性的工作，而我们这些画画的，最怕的就是单一。”
王东晟说，“那时我就在想，市场上缺什么？我们这些人怎么生存？结论是我发现很多公司都缺美工。”
于是王放弃了这份高薪职业，开始给很多企业出版社打零工。在度过了艰难的4个月之后，他开始成为客户寻找的对象。
到了1999年，王东晟认为形成合力和提出概念的时机已到，“英雄门商业插画工作室”挂牌。这是国内第一次出现商业插画这个概念，王为支撑这个工作室招收了6名弟子，林韬是其中之一。这个工作室，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发展成为插画爱好者心目中的一块标牌。
一个插画爱好者说：“其实很早就听说过‘英雄门’，到后来见到‘门’里的作品果然吃了一惊。因为觉得能和老外有一比了。”
在这期间，上海的“精英门商业插画工作室”也挂牌成立，而“英雄门”改称“英雄门卡通商业策划有限公司”，并事实上将生产的重点放在了卡通吉祥物这一个门类上。
“收缩是完善的一种方式，因为我们不可能把四种形式都做到最好。”王东晟说。王这样排列商业插画的四种形式：出版物插图、卡通吉祥物、影视与游戏美术设定、广告插画，这种排序也体现了中国插画在这四个领域发展的特殊命运。
王东晟之所以在卡通上集中发力，除了出版物市场没有完全放开之外，卡通自身不可言传的魔力也是他和他的伙伴们投身其中的原因。“卡通不分阶层，是惟一能够贯通上下男女老幼，包括魔鬼和天使心灵的东西。《迪斯尼传》中说：‘上帝创造了三种艺术：音乐给了莫扎特，绘画给了毕加索，卡通给了我。’卡通是独立的、没有任何根基的。它是无中生有，断代发展的。”
在成为自由人之后，王东晟用了5～7年的时间，获取作为一个职业插画师所应该具备的软件：道德规范、社会责任感、健康的体魄和神经。他已经告别了他的愤青年代——他喝茶、抽国产烟、听古典音乐。
但金庸和古龙的小说他却一直读了又读，他愿意把自己想象成古龙小说中的陆小凤，而不是李寻欢。
快乐而富有的SOHO族
“在古代，一个插画画家很有地位，他是文化层次和阶级统治的代言人；在近代，插画画家很前卫，他是宣扬革命思想和讽刺时弊的风流人物；在现代，插画画家很高尚，他是美化生活和缓释矛盾的服务员。”王东晟说。在前不久人民大学一次关于插画的宣讲会上，王打出了“快乐而富有的商业插画师”的标题。“插画师是幕僚或小丑，是大戏换场时的调剂品。而有时，他又是决定战役胜负的举旗人。”
“快乐而富有”，是置身这个行业的少数人生活质量的真实描述，却还远不是这个职业群体普遍的生活状态。“在行业规则还没有形成的时候，你成功了，你就是制定规则的人。”插画行业在中国留下的很多空白，让王东晟和他的同行们的每一次实践都具有开拓意义。
数月之前，王东晟和几个朋友合作策划的“中国插画师联盟”网站开通，这个网站在为插画从业者和爱好者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的同时，也将承担为注册插画师和客户建立商业关系的功能。
短短两个月，有200多名画师给网站寄来了他们的档案和作品。“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注册。但注册的200多人中画得好的不到140人。他们大多出生于上世纪80年代，其中还包括一些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爱好者，还有一些在杂志社报社工作却私下接单的非专业插画师。”王东晟说。
王认为，他的个人经验来看，一个插画师必须要会3种以上软件和掌握3种以上的绘画风格才可以生存。而在中国1000万画画的人中，能够胜任商业插画师这一职业的不到15000人。
一个叫ilughoiu的网友在这个虚拟的插画生存社会里写道：“很不幸的是，有相当一部分的插图画师是在一些工作室、非法公司等地方从事盗版加工。而且他们的水平相当高！我们一般在市面上看到的一些纸制品（信纸、信封、贺卡等）上的图案都是出自他们的手中，当然，绝大部分是抄袭的，有时，翻开的杂志上，你能看到多少插图画？照片主导一切！乐观一点说，这是好事。因为这表明插画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另一位网友albert说：“我认为饿死的将不是商业插画师而是美工！国外的许多出版物用的都是商业插画，好处是有版权。随着中国对版权的强调，我设想中国对商业插画的需求将会越来越多。商业插画师是一个非常富有并且快乐的职业。因为每画一笔都是同直接的报酬相关联的。”
无论如何，中国的商业插画师，正在某些人的号召和组织下向着一个方向汇聚，而这即将形成的职业群落，将会成为未来中国插画力量的源头。
“2008年和2010年会有插画热，中国需要提前5年做好准备。当外国的插画师进入中国的时候，我们不能把市场拱手相让。”王东晟说。
15年之后插画行业会形成规范，而且会比国外更好。中国人多，有人就是财富，有客户就是财富，我们不能抱着金碗要饭吃。商业插画师将在未来的十大热门行业中排第五，与律师、明星、软件工程师、服装设计师等职业一样成为高收入职业人群。王东晟最后乐观地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