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舞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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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all  机响了。我拿下来,一行字闪过——你准备好了么?我咧嘴笑着,顺便
润了润干涩的唇:这家伙,看来时间富裕…  …

    走在风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而面容平静。我琢磨他们即将奔赴的各项事务,
大都无关紧要,却使这个世界井然。偌大个世界,在我面前有条不紊的旋转,仿佛
我只是个——看客——而已。

    也许吧,我似乎对面前的一切坦然了——真的就算我明天看不到这个世界,它
不也仍旧如此——人们行色匆匆而又面色平静,跟我现在看到的全无两样,更别说
什么新意!

    我便释然踱步,钻进一个电话亭,写下一则信息传出——我正在告别。

    公路尽头,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好歹也有个交待?!路灯的照射下,孤
零零一个邮筒黑魆魆的张着口,我哆哆嗦嗦伸出手,仿佛会被它钳住手指似的,偏
巧此时一阵邪风,卷着信跑了。我一愣,心想——也罢!

    一直到铁轨边,我坐下,蓦然想起吸血鬼的故事——也在如此漆黑的夜,脖颈
上悚然伏上一具骨感的躯体,接着皮肉绽裂——粘稠的血液溢着腥味喷薄而出——
释放的感觉如恋人的吻的抚慰。接着躺到,枕着冰冷的铁轨,如同枕在扯断动脉的
利齿上,黑的血液汩汩涌出,滩开在身下,蕴着体温,暖暖的……

    远处一生凌厉的凄鸣,紧紧的传来…仰视天空,一轮弯月,幽幽的白颜色,布
着瑕疵。眼底这抹灰色,漫漫的揉进无垠漆黑的夜里……倏忽那阵轰鸣一紧贴耳际,
带着心一起搏动。还是静静的,眼里含着一轮月,却猛然,被一个庞然大物从眼前
抹去了一道玉白…

    是乌云?不得而知。

    2.

    完了。过程大致如此——卧轨差不多就是这样:一转转车轮驶过来,碾过去—
—重复——驶过来,碾过去…

    而且后来我躺的腻味了,便想起身离开。可你们知道,节节的车厢总是没完没
了。这让我烦躁不堪,还得忍着。于是我便打发时间地训练自己跟上车轮的节奏调
整呼吸,一边数着数——就像个失眠的倒楣鬼。不过我又安慰自己:就算是积累经
验吧!我竟然能自如的在两个轮子间隙偷喘一小口气。不过,我发誓,再也不干第
二次了。当然也劝你连一次也别干,很明显,这诚然毫无乐趣可言。

    也不之过了多久,那该死的车轮总算结束了在我脖子上的滚动。我忿忿的爬起
来,浑身僵硬,脖子一跳跳的疼。而你听了一定会笑,我竟仍继续抑扬顿挫的呼吸,
真是愚蠢至极,就像一只恶心的老母鸡,伸缩着啄食。“真他* 的丢人”我自己小
声骂道,回视四周,没人。

    走道路灯下,我整整衣服,真是不高明——应该先脱掉外套。又低头,心疼地
看看脏兮兮的nike鞋——失策!

    后来又想到他,于是看看call机,最后一条信息是886 !

    我没好气的回道——一点意思也没有,你?

    不出两秒钟,call机便嘀嘀响起,出来一行字——tmd ,割腕也是!晕血!

    我收起call机,摇头笑着,润了润风干的嘴唇。

    总之,就结束了。可你非要自己去试,我只能耸耸肩,然而还想嘱咐几句:

    1 先把外套和鞋脱掉

    2 调整好呼吸

    3 等待要有耐心

    4 起来后,脖子别还跟个蠢鸡似的不住伸缩

    再说一句,我也不打算割脉了,他告诉我,那滋味真够呛——眼睁睁看自己放
血,指头由红变紫到黑…他劝我别干,我听了。

    他还告诉我,他再也不进列车厕所了。他担心自己方便时被躺在车轮下的人看
到。

    唉~~~~真没辙,先活着再说吧。——我们俩竟同时给对方回call道。